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波宝pro下载安卓版|写实》中国四线城市的炒币青年,暴富梦醒回到工地还债 | 动区动趋-最具影响力的区块链新闻媒体

发布时间:2023-08-25波宝钱包官方
你有玩合约吗?沉迷这场以小博大的游戏,以为能够握住撬动财富、实现阶层跃升的跳桿,其实是一把收割的镰刀。本文源自看客作者 hachii,由 整理和撰写。(前情提要:币安将上线

你有玩合约吗?沉迷这场以小博大的游戏,以为能够握住撬动财富、实现阶层跃升的跳桿,其实是一把收割的镰刀。本文源自看客作者 hachii,由 整理和撰写。 (前情提要:币安将上线「合约跟单」交易!带单员可赚10%收益) (背景补充:币安跟单交易完整教学》新手如何跟大神赚?带单员返佣有多少?必看风险评估 )

本文目录

  • 一夜暴富只是虚幻的传说
  • 「新大陆」
  • 死在黎明之前
  • 唯一的稻草
  • 跳杆与镰刀
  • 何处寻出路

一夜暴富只是虚幻的传说

提醒:本文内币值为人民币,1 元换约 4.3 元新台币。

24 岁的杨壹,是那种最普通的县城青年。高中辍学后,他跟着父母去了城里的工地,也许会就这样打上十几年工,攒钱在老家盖房、娶妻生子,然后回到工地继续打工,像他的父亲那样。

但虚拟货币出现了,这是他人生里最大的变数。

杨壹跟着网上的人炒比特币,玩的是合约,可以用槓桿 「买币」,并通过预测货币的涨跌,来获得收益。对于没有足够本金的杨壹来说,这是一种门槛更低的玩法,但风险和机会同等大。

在网际网路上搜索 「合约」,总会弹出 「玩合约必死」 的忠告。即便如此,还是有人狂热地渴望在这场财富游戏中淘金。比如杨壹。对于 「暴富」 的憧憬,像个深不见底的漩涡,将他一次又一次吸入币圈。

在过去,他没有能力也没有运气赶上时代的任何一班财富快车。如今,他沉迷这场以小博大的游戏,以为自己终于能够握住撬动财富、实现阶层跃升的跳杆,儘管那其实是一把收割他的镰刀。

「新大陆」

回忆起自己第一次点进虚拟货币的线上交易所,杨壹想到了潘多拉魔盒的寓言。开启虚拟货币这个 「盒子」 后,他的生活陷入一种麻木的迴圈:炒币,欠下网贷,去工地还债。

但在当时,杨壹以为自己发现了一片 「新大陆」。在交易所的衍生社群里,每天都有成百上千人活跃着,人们在这晒单、交流炒币心得,或是开课传授经验。杨壹像刚踏入冒险游戏的勇者,在社群里接收 「新手教程」。

那是 2019 年。二月,比特币的估值还是 3500 美元,等到六月他进入时,最高点已经涨破 1 万美元。那枚看不见实体的货币,在短短四个月内身价翻了三番。

手握比特币的屯币党,在这波春风中资产升值;部分合约玩家,通过对涨跌走势的正确判断,也实现了以小博大的翻倍。他们在社群里晒出自己令人豔羡的资产截图,在评论里相互恭维和请教。杨壹看着那些截图里数得让人眼花的零,第一次觉得,财富离人这样近。

杨壹暗自欣喜,觉得自己发现了一条更容易赚钱的捷径。更重要的是,这让他有了离开工地的希望。

杨壹在高二的寒假辍学,去了父亲所在的工地。他家位于贵州六盘水的一个小镇,在那里,像他这样的人并不少见,他还在初中时,很多同级生就已辍学。去向也不多:在街上游蕩;或者,离开小镇到县城找份工作;如果去更远的地方,一般是戴上安全帽,投身大中小城市的基建事业。

建筑工人的工作非常辛苦,有时,需要面对的危险更多。他去工地的第一年,父亲从两三米高的架子上坠落,膝盖粉碎性骨折,躺了两週。由于没买保险,最后工头只拿出了两万块医药费,把这件事草草了结。

这使杨壹对工地生活产生了抵触。接触到币圈后,他幻想自己也能像社群里的那些玩家一样,一夜之间拥有数倍资产。这样他就可以摆脱那个满是灰尘和噪音的世界,也终于有能力卸掉生活压在父母身上的担子。

工地上的架子,周围没有防护。上面站着两个人,靠右的那个是杨壹的父亲

他尝试第一次投入,拿百来块试试水温,玩的是合约。

合约交易,对应的是现货交易。如果拥有足够多的本金,可以直接买下货币、静静等待升值。这是较为保险的玩法,但对杨壹来说,靠屯币获利太慢了,也需要资金,像他这种手里无钱的年轻人,直接被挡在这种玩法的门外。

而合约类似股票市场中的期货,通过预测货币的价格涨跌来获得收益。更重要的是,搭配槓桿,它可以将投入的本金翻倍,进而使收益翻倍。本金 1 万,搭配 100 倍的槓桿买比特币涨价,当比特币的价格上涨 1%,本金则实现 100% 的翻倍,直接获利 1 万。

但如果买错方向,亏损同样是 100% 的。比特币价格只要下跌 1%,1 万本金直接无影无蹤。像这样损失掉全部本金,被称为 「爆仓」。

在币圈,许多人曾因市场动荡而频频爆仓,最终血本无归。但也有人靠着操作和胆量,在高倍槓桿的加持下飞昇,一夜暴富,成为传说。

死在黎明之前

那些在合约市场里以小博大的故事,是杨壹迷上炒币的开端。

白天,他随师傅在工地干活,有空就开启手机,跟着活跃的老手学看涨跌的曲线,判断货币之后的趋势。晚上,他洗漱后仍不休息,在交易所里进行合约交易。先把现金换成稳定币,填入槓桿倍数,再判断涨跌,买入还是卖出。每一个选择都关係着这笔钱的结局:翻倍还是爆仓?

结局往往都是 「爆仓」。在此之前,平台会提前预警,如果不及时追加保证金,本金就被 「爆」 掉;而交完这次保证金,也难保曲线下次的变数,最后常常与本金一併折损。

杨壹爆仓(即被强制平仓)后收到的邮件通知

失去最初的几百元后,杨壹不甘心,觉得是自己技术不够好。他操作更谨慎,但慾望在加大,投入的钱从几百加码到一千,槓桿倍数的单位从十升到百。银行卡里的钱变少了,交易软体里的数位出现、增加,又再次归零。

他几乎被合约交易推着走。每晚,人就像悬在空中走钢索,一颗心随曲线的晃动而上上下下。资产的即时跳动让他无法安心閤眼睡觉,躺不了几分钟,又会起身拿手机。

炒币不到一个月,他输光了打工两年攒下的四万多存款。又欠下六万网贷,才终于停止,只因拿不出再次入场的钱。输到最后,杨壹没有实感。唯一让他不甘心的是,他失去了下一次入局的机会,那个 「把钱赚回来」 的可能。

杨壹终于理解某些合约玩家口中的 「死在黎明之前」,他投入的钱几乎每次都没能撑过一夜。有次他累得握住手机睡着了,第二天醒来,钱已无影无蹤,只有信箱里留下 「您已爆仓」 的简讯提示。

他很少赚钱。即使赚了,也总在等待它继续上涨,最后等来一场曲线变向,钱连本带利地爆掉。

现在,杨壹明白了,合约是属于底层炒币者的赌局。有钱人能拿出丰厚的闲钱投入,用小槓桿在里面慢慢玩。而他们只能开着危险的倍数,拿存款、生活费,甚至靠借贷来搏一个 「财富自由」 的可能。这片大陆,不是他想像中的逐利场。

在币圈的各种社群里,杨壹见到许多被撕裂在生活与慾望之间的人。有人在里面求助,问亏损后何去何从;有人写下长文,反思自己如何走到今天这步。也有些留下跳楼讯息后就消失的人。他不知道这些人是否等到了属于自己的黎明。

唯一的稻草

假如拥有钱、稳定的工作、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,杨壹觉得自己肯定不会再碰币圈。但他一无所有,炒币就像童话书里的那根火柴,他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划亮它。

这个在币圈搏击的年轻人,在父母眼里一直是个乖孩子的形象:安分、话少,做事稳妥。唯一没听从大人的那次,是他坚持要去县城读高中。

在他们高中,大概一半的人能上大学,多是二本或三本。他排在班里中等偏下,如果坚持到高考,或许也能考个三本。

编按:中国大学(本科)由录取梯次与学术发展程度,分为重点本科、普通本科,普通本科又分为一本、二本、三本。通常以学生考试成绩录取。

可刚读半年,他就想要辍学。与成绩无关,只是单纯觉得 「读书无用」,他把想法发在百度知道,被一个网友劝住,又多读了一年。读到高二,还是辍学了。「身边很多上了三本的同学,最后也没什么不一样。」

在小县城,生活的轨迹彷彿一出生就可以预见。

最直接的参照是自己的父亲。初中毕业,父母就去了温州的工地,他则独自前往县中,开始住校生活。工地一年能挣七八万,为了赚钱餬口,背井离乡去周边的大城市务工,在当地是极其常见的选择。许多县城里的孩子,更早地与父母分离,成为 「留守儿童」。

但杨壹渴望能有一个温暖、稳定的家,不想重蹈覆辙。在工地打了半年工,他开始寻找回到县城的机会。先是回去徵兵体检,但他查出了 「肘关节超伸」,被刷了下来。接着又在县城歌厅里找了份工作,但每个月只有两千的工资。最后,他只好又回到工地。

在县城的歌厅工作,杨壹形容自己 「厌倦了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」

人生走入了死局:像父母一样在工地,就不能陪在家人身边;想要回县城组建家庭,月薪两千显然难以负担;稳定的、收入满意的工作,不会向这个没学历、没技术的年轻人开放。

匮乏、绝望,加上一无所有的决绝,滋生了极大的慾望。儘管连续折损本金和贷款,杨壹始终无法停止对暴富的幻想。

2021 年的夏天,杨壹第二次炒币,亏损两万多。这使他产生了畏惧之心,「就感觉怎么玩都是输。」 他删除了所有的币圈好友和交易软体,决心不再炒币。

当时他没想到,自己退圈后不久,传说便诞生了。

在币圈,「凉兮」 几乎无人不知。这个名字总和三个数位绑在一起:519、1000、1000。

「519」 是指 2021 年 5 月 19 日的虚拟货币暴跌事件,资料显示,当天爆仓总额达到 62.8 亿美元,约合 404 亿人民币。这天,在无数人弃仓逃生的同时,凉兮拿着 1000 元本金,用高倍槓桿滚仓到 1000 万人民币。当时他 17 岁。

所有人都没想过,抓住这波历史性大跌的,会是一个孩子。初始资金 1000 元,这几乎是每个人都能达到的 「开局门槛」。手持千元入场,成为千万富翁,凉兮实现了这个近乎荒诞的可能。

儘管现在凉兮身上的千万收益已变为负债,但至少在那一年,他得到了一切。暴富、流量,几个交易软体的创办人接连给凉兮送出梦想基金,奖励他 「越挫越勇的精神」。

就在一个又一个刺激中,杨壹的决心不断鬆动。

人生走入了死局:像父母一样在工地,就不能陪在家人身边;想要回县城组建家庭,月薪两千显然难以负担;稳定的、收入满意的工作,不会向这个没学历、没技术的年轻人开放。

匮乏、绝望,加上一无所有的决绝,滋生了极大的慾望。儘管连续折损本金和贷款,杨壹始终无法停止对暴富的幻想。

2021 年的夏天,杨壹第二次炒币,亏损两万多。这使他产生了畏惧之心,「就感觉怎么玩都是输。」 他删除了所有的币圈好友和交易软体,决心不再炒币。

当时他没想到,自己退圈后不久,传说便诞生了。

在币圈,「凉兮」 几乎无人不知。这个名字总和三个数位绑在一起:519、1000、1000。

「519」 是指 2021 年 5 月 19 日的虚拟货币暴跌事件,资料显示,当天爆仓总额达到 62.8 亿美元,约合 404 亿人民币。这天,在无数人弃仓逃生的同时,凉兮拿着 1000 元本金,用高倍槓桿滚仓到 1000 万人民币。当时他 17 岁。

所有人都没想过,抓住这波历史性大跌的,会是一个孩子。初始资金 1000 元,这几乎是每个人都能达到的 「开局门槛」。手持千元入场,成为千万富翁,凉兮实现了这个近乎荒诞的可能。

儘管现在凉兮身上的千万收益已变为负债,但至少在那一年,他得到了一切。暴富、流量,几个交易软体的创办人接连给凉兮送出梦想基金,奖励他 「越挫越勇的精神」。

就在一个又一个刺激中,杨壹的决心不断鬆动。

跳杆与镰刀

去年,他来到上海跟着朋友跑外卖,也是为了钱,他听说 「一个月能挣两万」。这是他离开县城后去过的第一个大城市,在这座城市里,外卖员像蜜蜂一样跑来跑去。

杨壹在上海送外卖时拍下的,他觉得照片里的人们像蚂蚁一样 「各自忙碌又井然有序」

他二月来,跑得不够快,没赚多少钱。四月上旬被封控,一房间里十个人,从早到晚地在美团抢菜。骑手们提前解封后,他和朋友住在桥洞,全城送菜。五月他把业务跑熟了,很少再超时。六月,他攒下了些钱。

慾望也许就是这时找上来的。「去那边就见识到更富有的生活。」 杨壹停顿了下,「感觉差距太大了。」 上海让他对更好的生活产生了嚮往,跑外卖和干工地都磨损身体,不是长久之计。环顾身边的途径,只剩下炒币,一个可以被他自己抓在手上的跳杆。

六月下旬,杨壹第三次开启自己的炒币之路。第一天投入了五千,没成。手头还剩有跑外卖攒下的两万,是他全部的积蓄。

为了钱,他在封控期间四处奔波,出租屋回不去,他和骑手朋友们在公园或桥洞过夜。为了更多的钱,杨壹咬咬牙把它们扔进去。挥霍的速度超过他自己的预料,两天过去,他亏得只剩下饭钱。

杨壹车上绑满了待送的物资

他很伤心,本打算到此为止,又觉得 「要搞就搞大的」,于是伤心转为一种决绝。恰逢手机里的一个网贷软体突然额度暴涨,他先是借了五万,后面又借了三万。事情发展到这里已很难停下,他继续下载别的网贷软体,最终借了十三万多。

7 月 1 日,杨壹花光了这笔钱。上午十点半,他在朋友圈里发了一个 「废」 字,宣告这场博弈的结束。

期间他有想过停下,最后还是被自己说服,觉得已没有退路可走。他总害怕收手后的下一秒会出现什么大波动,收手便会后悔,不如把翻盘的希望押在下次开单里,直至搏击到最后,连手头用来吃饭的 700 块钱,他也会投进去。

「本来就觉得自己一无所有,才会想要去搏。」 他说,「我越没有那个机会,就越狂热地想给自己创造机会。」

当炒币成为一场财富游戏,大部分人的动机,都是希望通过它发达。他们不知道闪电网路是什么,不懂得比特币的分叉,又如 ICO 是哪三个单词的缩写。这些未能理解区块链本质的普通投资者们狂涌进市场,成为炒币 「擂台」 上最原始的搏击者,同时也是匿名助推比特币升值的被迫害者。

爆仓多次后,杨壹现在也承认,像他这样的普通人入场,就是等着被割的韭菜。「我们都知道自己是韭菜,但还是想在狮子里面抢肉吃。」 他把自己逗笑了。「抢不到肉,汤也行。」

何处寻出路

去年他欠贷十三万,催收的打电话打到了家里。父母这才知道,在看不见的地方,他已走上另外的轨道。

对于这个小镇家庭来说,十三万负债并不轻鬆,母亲第一次为他哭了,杨壹心里难受。他听从了父母的建议,安心回到工地上班,家人为他凑够了那笔钱,解除了债务。

但杨壹不想一直呆在工地上。他辍学出来已有六七年,光是工地上的日子就佔据他近五年的青春。

「工地太危险了。」 他边说边叹气。前年,他在一对兄弟包下的工地上做工。上一分钟,工头的哥哥还在和他聊天,下一分钟,塔吊上的木板滑脱后掉到对方头上,人没了。高得可怕的塔吊,容易出事故的运货车,工地上的钢筋与坑洞,都让他想逃离这里。

在日记里,杨壹这样写到:

工地是我这辈子的归宿了吗?不会的,等我把伤治好了我还会再出来的。哪怕遍体鳞伤了,我也不想过一眼望到头的日子。

今年他二十四岁,準备在工地干到过年,至于明年的打算,杨壹掰着指头给自己数出:工地、进厂、跑外卖。「但这三个都不是我想要的。」

前阵子,杨壹从工地下班,擡头看见彩虹,这是他 「第一次离彩虹这么近」

去年年初,他交了五百学费,进入一个自考专科的学习群。老师把网课影片发下来,让他们利用自己的自由时间学习,完成后在群里打卡。

杨壹坚持了半个月。跑外卖十点才下班,他就学到十二点,常常因为太累而睡倒在老师滔滔不绝的话语里。他后面还是放弃了,觉得自己不是拥有 「自由时间」 的那类人。那门没学完的思想政治课,已经不记得是马原还是毛概。

对于他来说,最美好的日子可能停留在学生时代。读高中时,朋友借了他一本巴掌大的小书,是关于比尔盖茨的,杨壹放在枕头下面,每晚读几十页。高二辍学去工地前夕,室友们朝他开玩笑,说你也要去做比尔盖茨?

他当时以为,未来就像商业书里写得一样,处处充满机会。出来后发现,一个没学历、没技术的年轻人面对的世界,处处都是艰难。维持活着的状态,已是很多人的全部。

在上海跑外卖时,有个比杨壹大十岁的骑士大哥,听说他玩币圈,跑来找他谈心。大哥年轻时炒股,亏了四十万,如今还在还债。「这些东西不是我们能玩的。」 他对杨壹说,「我们只知道怎么把钱扔进去。」

但杨壹不是一个会就此甘心的人。当被问还会不会再炒币时,他犹豫了会,略为无奈地说,如果有机会,应该肯定还是会去玩。他现在的桌面上,还留着币圈软体的专属分类,里面是一些交易所和资讯软体,共有十个。心里那点小小的希望,始终无法放弃。